唐朝晖丨人在这里集中,水也在这里汇合

上山,你与彭贵银挖天麻的队伍出发了。出了村子,一条一人宽的泥巴路,两边长满了绿黄相间的杂草,远处是密集的灌木林。泥巴路上,流着溪水,细细的水流,绕着小石头,绕着小草堆。

泥巴路细小地转着弯,在满山的灌木林里,如一根小线条,转到前面不见了,到近前,小线条又垂直地落到山坡下面。再浓密的草丛,也掩盖不了这些小小的泥泞小道,可见进山种挖天麻的人还是比较多的。




塑料制品在农村里流行起来了,也有些本土化了。彭贵银背着一个绿色塑料编织筐,长方形,比较深,两根宽的编织带,背在双肩上,随手一把长的柴刀,进山的人,都会带刀,随时砍掉长到小路上来的枝蔓。

彭贵银休息的时候,把柴刀立在地上,用刀柄顶着塑料背篓,让肩膀休息一会,等后面的人。彭贵银的背篓里,背的是刚挖的新鲜天麻。


彭贵银说:

在村子里,父亲上山找野生天麻很厉害的,如果今天父亲没挖到天麻,同去的人就会说,今天彭富荣都没有找到天麻,今天真不好找,我也没有找到。

父亲带我和姐姐去山上找野生天麻,他看到天麻的杆了,不会马上去挖,而是带我们坐在附近,说,坐一会,玩一会。

之后,他就问我们,你们看看这附近,哪里有天麻?

我们是很难看到的,他就会不断地给我们提醒。有时候,我们踩到天麻了,父亲才会说,那里就有天麻,要注意。

父亲采了几十年的野生天麻,家里一直很穷的。

父亲他们去采天麻,村子里几个人一起,约好时间出发,出村子一公里远,快进山了,有条小溪,水流很急,水面较宽,有一长溜巨大的石头,大家坐在这些大石头上,穿上鞋子,准备进山,在这之前,都是光脚走路的,村里人太穷了,能不穿鞋就不穿,怕穿坏了鞋子,我们村子的人,叫那几块石头做“穿脚石”。

每天早上八点、九点,上山采天麻的村民就在那里集合。下午,五、六点,也在这集合,如果有人没回来,那就会问清楚,是和谁一起去的,走到哪里分开的,走的哪个方向。派人回山里去找这位走散的人,站在高处,喊那个人的名字,把他喊回来,每次都是这样的。

采野生天麻没危险,我们这里最多的就是野猪,太多了,一年要吃我们很多天麻的,我们山上还有很多狗,有几十条。还有蛇,到处都是,蛇不会咬人的。

河道水深,落差大,白色的浪花从上面汹涌而下,河道曲折,只能看到上面八十米左右,河水转弯,像从绿色的树林里突然冒出来,只有声音远远地流过来。


一些巨大的石头,落在河底,像些潜伏的动物,被河水暂时掩护着。

巨大的石头,高低、凸凹地躺在河底,三根树枝,被铁丝捆绑在一起,还有码钉,狠狠地扎进木头里,把无关的两根木头,硬生生地钉在一起,成一座桥,放在两 块石头上面,树枝桥小的那一段,不断地被河水冲刷着,浸泡在河水里。几十米长的白色浪花,在不远处消失。

树枝与河水相距十厘米,不断地有河水从树枝桥上飞过,树枝桥二十米的下面,是水流冲击出来的一个小水潭,七八米深。

树枝桥的那边,好在有一块突出的大石头,接住过河的人。

河谷很低,两边是高高的石崖。

人在这里集中,水也在这里汇合。

河水的声音,胀满了整个时空,树木在声音里岿然不动。

你们过了那条小溪流,往山里子,山下的水声,一直伴着你们上山的路。

上的山越来越高,慢慢地,就听不到水声了。




〖唐朝晖,湖南湘乡人,现居北京和西藏,中国作协会员,现为《西藏人文地理》杂志执行主编。出版有《折扇》《一个人的工厂》《通灵者》等图书。作品发表于《十月》《天涯》《大家》《花城》等报刊。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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