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朝晖丨去云南,挖天麻教程彭贵银他们弯下身子,戴着的防水手套,手背是红色的,掌心是黑色。他们用手扒开一些灌木,如果用锄头之类的工具,会把天麻挖坏,小草坝村人挖天麻全部用手。疏松的树枝、草木被手扒开,隐约间,土地里,几排天麻,一些天麻无根无蒂地落在土里,新鲜如婴孩。有些天麻钻在下面,彭贵银用手指抠进土里,把天麻取出来。有些大天麻的后面,像长了尾巴,白色的,上面很多小天麻,这些小的还可以长出天麻来。长的、不胖的天麻,麻农就叫它们麻型不好。凹肚脐,鹰钩嘴,是好天麻的长相。土坑里没天麻了,把坑里的木头放在一个适合天麻吃的位置,把土回填,脚一离开,旁边的灌木重新归拢、遮蔽。人和植物的动作,都成为了习惯性动作。 彭贵银的父亲,看着旁边的一堆青草,戴着手套,上前,老父亲用脚拨开灌木杂草,双手绕过草木,直接刨土,有些土被老父亲连土带草卷起来,有些土,只能往四周扒,再浅浅的往下,就看到一些散落的,近似于成排的天麻,父亲把一个个天麻取出来,有些小个的天麻,不会再长了,也取出来,有些小的是白天麻,可以再继续生长,老父亲用手指抠一个小坑,把天麻埋进去,盖上土,四周的绿色植物又伸展在这十个巴掌大的地方,把土和天麻遮蔽在下面。老父亲有点气喘吁吁。挖到第五个地方,这里竟然没有挖出一个天麻来。老父亲继续,蹲下身子,弯着腰,整个人都被四周的灌木包裹着。 手套上全部是泥巴,天麻上面也沾满了泥巴。不断地听到各种鸟的叫声,高高低低,长长短短。山上有树,大部分地方是灌木,有些杂木、灌木比人高出很多,近似于树。 站在山坡靠下的位置,彭贵银告诉你们,这整座山上,都种了天麻。野猪怕一些五颜六色的东西,彭贵银他们就在种植天麻的山上,挂上一些彩色的布团。 〖唐朝晖:湖南湘乡人,现居北京和西藏,中国作协会员,原《青年文学》杂志执行主编,现为《西藏人文地理》杂志执行主编。出版有《折扇》《一个人的工厂》《通灵者》《梦语者》等图书。作品发表于《十月》《天涯》《大家》《花城》《北京文学》《山花》《文艺报》《文学报》等报刊。作品《一个人的工厂》上榜“当代中国文学最新作品排行榜”,获第四届“全国冰心最佳散文集奖”,进入第五届“鲁迅文学奖”二十部提名作品;作品入选《百年中国经典散文》《21世纪中国最佳散文》等数十本选集。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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